第二十三章 同碗同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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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同碗同勺
顏禮直起身子，果然就看到淮寧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模樣。
他右手垂在一側，左手輕輕按著淮寧的腦袋，前傾身子湊過來吻了吻淮寧的額頭：“陛下，是正事。”
淮寧瞥他一眼，明明是這人害得他不自覺浮想聯翩，卻是他紅透了臉。這個始作俑者反倒一臉無辜。
顏禮一手就能攬住淮寧的腰身，扶著他幫他上了床榻，又貼心的塞了個軟墊在淮寧身後。
一只手倒也還算靈活。
顏禮收起剛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：“陛下落水那日，外臣無意在湖底發現了其他東西。”
“是什麽？”
顏禮眸色微沈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兩具屍體。”
淮寧隱有錯愕，默不作聲靜待顏禮開口。
“外臣已派勒其親自著手去查。雖然身份尚未查清。但多半可以確定是元州青樓女子。”
“青樓？”淮寧從未往那個方向想過，如此更是滿腹疑問。
“外臣在想，到底是什麽人，要如此大費周章在宮內拋屍。”
他沈吟片刻，這幾日來也並沒有什麽頭緒。
只聽淮寧緩緩開口：“其實那人也算聰明。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淮寧直了直身子，頗為篤定：“如若不是朕意外落水，只怕再過十年百年也沒人能夠發現。”
“這樣想來，陛下心中可有懷疑的人選？”
“秦溫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，不會蠢到等著別人去發現。”淮寧頓了頓，“況且宮中權臣多半看他臉色行事，若沒有他的授意萬萬不敢擅作主張沈屍宮中。想來倒是巧合。”
顏禮一時只覺心中思緒萬千。眼下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。
淮寧沒註意到顏禮失神，長長呼出一口氣按按發脹的額頭：“罷了，你既已派人暗中調查，先多多留意便是。”
顏禮不敢想象若是他從未踏足這片土地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，淮寧要如何獨自面對這一切，又要如何自保。
“顏禮？”
淮寧輕聲將他思緒喚回，顏禮急忙笑著應過：“外臣明白。”
淮寧偏頭看了一眼顏禮衣領處微微露出來的紗布，想來是葉之硯已為他換了藥，這才放下心來。
眼見顏禮眉眼緊皺，額頭也跟著湊成個“川”字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般入神。
淮寧伸出手為他撫平眉眼：“水下沈屍你雖吩咐勒其去辦，但免不了你要費心。是不是在想著手調查宮外遇刺之事？”
顏禮順著淮寧的手舒展了額頭，對他展顏一笑：“果然什麽都瞞不住陛下。”
淮寧輕嘆一口氣：“如今局勢緊張，免不了日後操勞辛苦。朕心疼你的傷，幹脆此事著人去辦。凡事你也不必如此親力親為，安心養傷才是頭等大事。”
聽到淮寧說心疼自己，顏禮頓時笑意盈盈：“此事事關重大，外臣如何能夠放心假手於人？”
話說間顏禮湊近淮寧，將自己的額頭貼上淮寧的額頭，輕輕閉上眼睛：“陛下，外臣說過，會保護好你。”
淮寧也隨他一同閉上眼，伸手捧起顏禮的臉頰：“顏禮…你一定也要保護好自己。”
聞言顏禮渾身一顫，身體頓時軟了下來，直挺的腰背松下，一手撐在床榻。
他從未想過淮寧會這麽說。
他心中下定決心要保護好他，但他從沒想過淮寧會給他這個回答。
他在乎的人，同樣也在乎他。如此，別無所求。
二人之間似乎越來越默契，也愈發了解彼此。
見他這個反應淮寧並未驚訝，反而一手搭上顏禮的肩，笑著吻了吻他的半邊臉。
他的吻綿軟，稍作停留，比起上一次那般手足無措時要得心應手的多。
“這是陛下第二次主動吻外臣。”
顏禮摟住淮寧腰身，往他身上湊，把頭埋在淮寧的胸口。
“外臣會記住，記住每一次。”他低聲呢喃，聲音幾乎低不可聞。但這些話，只要淮寧聽見就足夠了。
殿外和安叩響大門，稍作停頓後才緩緩啟齒：“陛下，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。”
“進來吧。”
淮寧應了一聲，外頭侍女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，每人手上都擡著一道精美的佳肴。
和安想著顏禮的手多有不便，走到榻邊扶著淮寧起身，期間二人的手卻一直沒有分開，脈脈含情暗送秋波。
可兩個當事人並未覺得有何不妥，倒是惹的和安紅透了臉，視線根本不敢在二人緊握的手上稍作停留。
桌前，顏禮十分自然的把本來放在淮寧正對面的椅子搬了過來，緊緊挨著淮寧一屁股就坐了下去。
和安嚇了一跳，哪有這麽安座的？這兩人就連吃飯都不消停，膩歪個沒完沒了。
顏禮那個不值錢的樣也就罷了，可看看自家聖上也這麽由著使臣大人開心來，他哪敢說一句不是？
和安擡手示意其他人先行告退，心想自己留下伺候也就夠了。
“陛下還從未主動留外臣一同用膳過。”
滿桌佳肴對顏禮不大有吸引力，他只覺得淮寧愈發秀色可餐。
“早便命人準備了。朕叫人問過太醫的，都是你能吃的菜。今日就算你自己不過來，朕自然也會差人叫你過來的。”
和安站在一旁瞪大了眼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淮寧自小就會隱藏自己的真情實感，他很少見淮寧能夠完完全全表達出自己的內心想法。
原還擔心留下伺候的人多會叫二人不自在，可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，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是多此一舉。
和安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，就見淮寧已經擡手為顏禮夾了幾筷子菜到碗中。
可顏禮右手擡不起來，也不動筷，左手撐在桌上看著淮寧：“陛下先吃。”
“為何要朕先吃？”淮寧看了看滿桌子的菜，還以為顏禮沒什麽胃口。
“陛下像那日一樣餵外臣吃好不好？”
顏禮撐著下顎，活脫脫是只小狗的模樣。就差搖搖尾巴討主人歡心了。也全然不在乎和安，心安理得的哄著淮寧餵他。
和安站在一旁只想找地縫鉆進去。
這是真不把他當外人，也絲毫不顧他的死活。這些話是他一個奴才能聽的嗎？！
淮寧本來也沒打算讓這人自己吃，想來左手連菜都夾不起來。
和安硬著頭皮盛了碗湯，放下後手伸過來又縮回去，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，要不要再盛一碗。
淮寧看出他眼底窘迫，笑著擡頭望他：“一碗就好。”
他擡起那碗湯舀起一勺來，吹涼了就先送到顏禮嘴邊。
和安不敢直視，可背過身又壞了禮數。面上窘迫不已，無奈又無助。
顏禮突然想起淮寧說自己臉皮厚，他到底是無法反駁，現下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，就像個小孩子耍無賴，心安理得的撒嬌哄著淮寧餵他吃飯。
淮寧自己也喝了幾口，毫不避諱的共用一碗一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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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禮直起身子，果然就看到淮寧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模樣。
他右手垂在一側，左手輕輕按著淮寧的腦袋，前傾身子湊過來吻了吻淮寧的額頭：“陛下，是正事。”
淮寧瞥他一眼，明明是這人害得他不自覺浮想聯翩，卻是他紅透了臉。這個始作俑者反倒一臉無辜。
顏禮一手就能攬住淮寧的腰身，扶著他幫他上了床榻，又貼心的塞了個軟墊在淮寧身後。
一只手倒也還算靈活。
顏禮收起剛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：“陛下落水那日，外臣無意在湖底發現了其他東西。”
“是什麽？”
顏禮眸色微沈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兩具屍體。”
淮寧隱有錯愕，默不作聲靜待顏禮開口。
“外臣已派勒其親自著手去查。雖然身份尚未查清。但多半可以確定是元州青樓女子。”
“青樓？”淮寧從未往那個方向想過，如此更是滿腹疑問。
“外臣在想，到底是什麽人，要如此大費周章在宮內拋屍。”
他沈吟片刻，這幾日來也並沒有什麽頭緒。
只聽淮寧緩緩開口：“其實那人也算聰明。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淮寧直了直身子，頗為篤定：“如若不是朕意外落水，只怕再過十年百年也沒人能夠發現。”
“這樣想來，陛下心中可有懷疑的人選？”
“秦溫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，不會蠢到等著別人去發現。”淮寧頓了頓，“況且宮中權臣多半看他臉色行事，若沒有他的授意萬萬不敢擅作主張沈屍宮中。想來倒是巧合。”
顏禮一時只覺心中思緒萬千。眼下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。
淮寧沒註意到顏禮失神，長長呼出一口氣按按發脹的額頭：“罷了，你既已派人暗中調查，先多多留意便是。”
顏禮不敢想象若是他從未踏足這片土地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，淮寧要如何獨自面對這一切，又要如何自保。
“顏禮？”
淮寧輕聲將他思緒喚回，顏禮急忙笑著應過：“外臣明白。”
淮寧偏頭看了一眼顏禮衣領處微微露出來的紗布，想來是葉之硯已為他換了藥，這才放下心來。
眼見顏禮眉眼緊皺，額頭也跟著湊成個“川”字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般入神。
淮寧伸出手為他撫平眉眼：“水下沈屍你雖吩咐勒其去辦，但免不了你要費心。是不是在想著手調查宮外遇刺之事？”
顏禮順著淮寧的手舒展了額頭，對他展顏一笑：“果然什麽都瞞不住陛下。”
淮寧輕嘆一口氣：“如今局勢緊張，免不了日後操勞辛苦。朕心疼你的傷，幹脆此事著人去辦。凡事你也不必如此親力親為，安心養傷才是頭等大事。”
聽到淮寧說心疼自己，顏禮頓時笑意盈盈：“此事事關重大，外臣如何能夠放心假手於人？”
話說間顏禮湊近淮寧，將自己的額頭貼上淮寧的額頭，輕輕閉上眼睛：“陛下，外臣說過，會保護好你。”
淮寧也隨他一同閉上眼，伸手捧起顏禮的臉頰：“顏禮…你一定也要保護好自己。”
聞言顏禮渾身一顫，身體頓時軟了下來，直挺的腰背松下，一手撐在床榻。
他從未想過淮寧會這麽說。
他心中下定決心要保護好他，但他從沒想過淮寧會給他這個回答。
他在乎的人，同樣也在乎他。如此，別無所求。
二人之間似乎越來越默契，也愈發了解彼此。
見他這個反應淮寧並未驚訝，反而一手搭上顏禮的肩，笑著吻了吻他的半邊臉。
他的吻綿軟，稍作停留，比起上一次那般手足無措時要得心應手的多。
“這是陛下第二次主動吻外臣。”
顏禮摟住淮寧腰身，往他身上湊，把頭埋在淮寧的胸口。
“外臣會記住，記住每一次。”他低聲呢喃，聲音幾乎低不可聞。但這些話，只要淮寧聽見就足夠了。
殿外和安叩響大門，稍作停頓後才緩緩啟齒：“陛下，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。”
“進來吧。”
淮寧應了一聲，外頭侍女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，每人手上都擡著一道精美的佳肴。
和安想著顏禮的手多有不便，走到榻邊扶著淮寧起身，期間二人的手卻一直沒有分開，脈脈含情暗送秋波。
可兩個當事人並未覺得有何不妥，倒是惹的和安紅透了臉，視線根本不敢在二人緊握的手上稍作停留。
桌前，顏禮十分自然的把本來放在淮寧正對面的椅子搬了過來，緊緊挨著淮寧一屁股就坐了下去。
和安嚇了一跳，哪有這麽安座的？這兩人就連吃飯都不消停，膩歪個沒完沒了。
顏禮那個不值錢的樣也就罷了，可看看自家聖上也這麽由著使臣大人開心來，他哪敢說一句不是？
和安擡手示意其他人先行告退，心想自己留下伺候也就夠了。
“陛下還從未主動留外臣一同用膳過。”
滿桌佳肴對顏禮不大有吸引力，他只覺得淮寧愈發秀色可餐。
“早便命人準備了。朕叫人問過太醫的，都是你能吃的菜。今日就算你自己不過來，朕自然也會差人叫你過來的。”
和安站在一旁瞪大了眼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淮寧自小就會隱藏自己的真情實感，他很少見淮寧能夠完完全全表達出自己的內心想法。
原還擔心留下伺候的人多會叫二人不自在，可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，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是多此一舉。
和安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，就見淮寧已經擡手為顏禮夾了幾筷子菜到碗中。
可顏禮右手擡不起來，也不動筷，左手撐在桌上看著淮寧：“陛下先吃。”
“為何要朕先吃？”淮寧看了看滿桌子的菜，還以為顏禮沒什麽胃口。
“陛下像那日一樣餵外臣吃好不好？”
顏禮撐著下顎，活脫脫是只小狗的模樣。就差搖搖尾巴討主人歡心了。也全然不在乎和安，心安理得的哄著淮寧餵他。
和安站在一旁只想找地縫鉆進去。
這是真不把他當外人，也絲毫不顧他的死活。這些話是他一個奴才能聽的嗎？！
淮寧本來也沒打算讓這人自己吃，想來左手連菜都夾不起來。
和安硬著頭皮盛了碗湯，放下後手伸過來又縮回去，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，要不要再盛一碗。
淮寧看出他眼底窘迫，笑著擡頭望他：“一碗就好。”
他擡起那碗湯舀起一勺來，吹涼了就先送到顏禮嘴邊。
和安不敢直視，可背過身又壞了禮數。面上窘迫不已，無奈又無助。
顏禮突然想起淮寧說自己臉皮厚，他到底是無法反駁，現下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，就像個小孩子耍無賴，心安理得的撒嬌哄著淮寧餵他吃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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